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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樹花




大樹在秋沒落盡樹葉,嚴冬裡獲得充分休息,隨著氣候溫度逐漸轉暖,樹椏上開始悄悄地綴上點點粉色花苞。

有兩個人,在滄茫廣漠人海中相遇相知相戀,暗自期盼著會有長相廝守的一日。

「凡世物者,求時甚苦,既而得之,守護復苦;」



也許是風雨,或者蟲害,許多無法預測理由與因素,總之,並不是每一朵花苞都能有機會在春暖季節裡,輕啟柔軟花瓣,綻放一生中最美的時刻,既便短暫,也不能夠。

小說反應真實人生,而現實世界中千百年來都有不能夠相依偎的戀人們,遺憾心碎的故事在歷史與時間的長河裡環繞流傳。

「得而失之,思念復苦:於三時中,皆無有樂;佛曰:『人生為苦為樂。』」



然而,真的只有苦嗎?在那些祈求盼望獲得守護失去與思念的過程中,一點點快樂都沒有嗎?

一顆墜落的花苞,依然帶著含怯待放的羞澀欣喜,透露的訊息是等候期間的快樂,還是失去希望的苦痛?

即便花開,墜落茵席,或落於糞溷之側,全部屬於無法選擇的命運,那麼苦與樂,又是否實際上只操控於人自身的看法與感受呢?

Richard Dawkins在《伊甸園外的生命長河》中曾經寫過;
「在充斥盲目物理力量及基因複製的宇宙裡,有些人會受到傷害,有些人好運連連;而你,找不到其中的因果關係,也找不出任何正義。如果講到底,世上就沒有了設計,沒有了目的,沒有罪惡和良善,只除盲目毫慈悲的冷漠外,空無一物。」

那顆花苞,只是落了下來,失去綻放的機會;一如不是每一段戀情最終都能成為與子偕老的故事一樣,沒有因果,只有事實。

既然命運無法預測,生命無法重來,只為了結果會否造成過度凝視過程中的痛苦,其後又添增無謂的悔恨?



倘若快樂與痛苦,歡喜與悲傷總是一如光影左右相伴,那麼人生裡能夠盡量不看著最終結果往前行,盡情愛過一回,笑過一場,儲蓄瞬間片刻的點滴微笑與歡喜,最終,也總能多看見人生美麗的時刻,不枉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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